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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灵性克服自卑感 1. 灵修之路
在希腊神话里有种所谓“众神嫉妒”成功和幸运人士的观念。这种观念表明，自信、自豪的人似乎是众神的仇敌。在基督信仰里，想必或多或少也有这种思潮的痕迹，因为天主教会在梵二大的文件里强调，自信心和生活质量赖以提升的技术进步不能与上主的旨意相抵触；人在权力和可行性上的延申应该完全置于教会救恩历史的意义之下。 不过，在基督信仰上也存在着其他的传统。当虔诚的人在说：“要是你过安稳，差点就要飘飘然，那你会立刻从上主那里遭受再次巨大的挫折。”这句话的时候，他认为这是对个人信仰的感悟。 在信仰圈内，人们时常充斥着上主希望人保持渺小的想象。一个人的自信、独立的思考和行动，在某些宗教领导眼里好像是被上主所厌恶的人。相反，一颗谦卑和痛悔的心则会得到上主的爱戴。 在早期的福传上，不少时候留给人的印象是：唯有籍着毫无批评的信念、毕恭毕敬、顺从遵守宗教法规、舍弃与奉献事工，一个人才能获得上主的恩典，并从而得享天主台前的存在权。另外，极度服从，还导致人们不再严肃地对待自我认知、自己的思想和情感，从而导致自己看不起自己。尤其是对例如愤怒等某些情感的妖魔化，让一个人进一步产生了从自己身上再也不能呈现什么良善的错觉。 早期信仰观念里的所有这些元素，导致了一些信友身上业已存在的自卑感变得更严重或者更加固化。有些年长信友，在讲述自身童年经历时说，有人曾对他们宣称上主要他们保持卑微、谨小慎微、胆小怕事、灌输经常性的愧疚感和自卑感。这些人只有通过亲身的信仰历程，才能发现不但仁慈而且满满是爱的上主，祂赋予人自由、自主和自信的可能，并恩赐人灵性生活上的坚强。 一个人究竟是倾向于在基督信仰灵修上沾染自卑感，还是倾向于发现健康的自尊，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上主在他们心目中的形象：在他们的想象中，上主和人之间是什么样的关系，人怎么看到他自己在上主面前的角色。换句话说：该如何领悟上主的权威，如何看待祂对世界和每个人生活的影响。 在耶稣的福音里面，上主显然不怎么是个威严的统治者，而更多的是个慈母般的爱父。人，不太被理解为上主的侍者，而更多的被称为上主的孩子以及耶稣的朋友。侍者必须服侍，孩子允许成长。一个人不是事无巨细地要谨守权威的意愿，而允许心理的成长和成熟，造就有益于获得健康自尊的良性前提。正如良善父母对孩子不同的年龄段表达出心理营养方面不同方式的爱意一样，上主对我们人类的爱也包含着灵性食粮上的不同尺度。这其中，不可忽视的就在于打造健康的自尊和克服自卑感。
下面的表述均属于理解爱的尺度：
1. 爱，充分肯定我； 2. 爱，赐予我尊重和自由； 3. 爱，让我在共同生活中面对挑战； 4. 爱，赋予我责任； 5. 爱，在我年老、病痛和苦难时安慰我
在对爱理解上的这些尺度，在与上主的关系上或者通过“上主的代表”在充满爱的人的形象里可以得到体验，那就是透过灵修的生活方式，而对这些心理能量的涌入保持敞开的大门，对于健康的宗教信仰至关重要，同时也是健康自尊的给养和固化。那么，在基督信仰上，该如何理解爱的这些尺度呢？ 1.1 爱，充分肯定我
对于1. 爱，充分肯定我
一个人如能感受到，他被上主所承认，为上主所爱戴，那无疑将是最重要的灵修体验了。不错，有些人在一种无言的祈祷（或称：默祷）内经历这种体验：他们请求上主俯视自己，感受自己内心被上主接纳的多样性。他们感受到，他在这里获得了完全的肯定，他在这里不再需要遮遮掩掩，他在这里可以放心地卸下面具，他在这里可以如实地还原自我，他在这里无需再要保护机制和防御策略，他在这里可以诚实地审视自己的真实面目。这样，他有机会更好地理解自己和安心工作，而不必再太过分地强迫自己。因为，从根本上说，我允许本我的真实存在。这并不是说，一个人的自我认知会自然而然地完成；他能接受本来的他也不是一件顺其自然的过程。 我们越是对自己诚实，越要忍受我们以及周围人身上的不足、失态、压抑的特质，也能让我们越是更好地认出自己。不过，身体、精神和性格上的软弱，总会不断地阻挡我们去兑现我们既定的目标、价值观和我们的良好愿景。面对我们内心世界里的痛楚和不公，我感觉我们实在渺小、常常无助和不知所措。 生命里这些不同形式的渺小、弱势和无助，正是对我们有意识地认知和接纳了我们自己的见证。对此，《圣经》里有大量有益于激励和安慰的佳句。 在《圣经·圣詠集》第8篇，有个最美妙的句子这样描述： “世人算什么，你竟对他怀念不忘？人子算什么，你竟对祂眷顾周详？” 类似的佳句也出现在《圣经·依撒意亚》第49章第15-16节： “妇女岂能忘掉自己的乳婴？初为人母的，岂能忘掉亲生的儿子？纵然她们能忘掉，我也不能忘掉你啊？看啊！我已把你刻在我的手掌上。” 先知依撒意亚对受困于愧疚感内的人说： “你们的罪虽似朱红，将变成雪一样的洁白。”（依1.18） 在《新约》里，耶稣证实上主格外关注罪人，比如耶稣在荡子的比喻（路15，11-32）、亡羊的比喻（路15.3-7）和山中圣训中一个关键的句子“神贫的人是有福的……”（玛5.3）。 《圣经》的这些文字，邀请人们正视自身人性上的神贫，去感受自己在上主眼前的受纳和肯定。这些表述愿意帮助人们从个人自卑感多样化的平衡模式中解放（“拯救”）出来。 在基督信仰意义上，关于“救赎”一个基本观念可以理解为：当《圣经》里的这些上主启示的话语对我们许诺了原则上享见天主圣容、天堂的无价之宝和上主无限的慈爱，那意味着这些成了我们作为“上主孩子”而存在的恩赐。所有这些都不是我们所赚得的，不是靠祭献牺牲，也不是靠祈求或者靠工作的成果，而属于上主的恩赐。
1.2 爱，赐予我尊重和自由
经验表明，在与上主的关系中，我不仅在广泛被接受和被爱中体验到了安全感，而且这种爱既不意味着占据、也不是依附；这些不仅调和了许可归属，也给自己自由，释放自己；这有利益于发现我个人的存在，找回原来的“我”，感受到自由；并以这种自由为契机，塑造符合我意愿的人生基本关系，兑现我的天赋和才能，给我机会向自己和别人展现我的独特性和唯一性，即让我的心理得以“进入世界”。 这里也牵涉忍受恐惧和不安。当我们在发掘自身独特性，以及与别人相比较发现我们有很大不同时，就会出现恐惧和不安。因为自由对我们如此重要，以至于我们体验到，我们不仅开启了心理上诸多可行的大度豁达，同时也感受自己遭受了“抛弃”，正如极端方式下存在主义向我们所宣示的那样，于是我们又会感受到自己“被扔回来”的印象。 假如自由失去了安全感和内心的拥有感，那么自由会演变成可怕的孤独感。如果安全感不为自由开路，那我们最终就像一个心理上被占据的困兽而无法喘息。 真正的爱，必定常与自由的赐予、独立可行性相随相伴，也与我们尊重与别人的差异密切相连。如果我们能发现和感受到与上主关系上的这种爱，那么随之而来的便是上主赏赐我们的坚定信念。一个人感受到了这种爱的恩宠，在信仰上就会变得独立、内心获得自由，信念变得坚定，即便是这类人在孩童时代怀着惊恐和惊吓状态下潜移默化的境况里获得了信仰也是如此。
1.3 爱，让我在共同生活中面对挑战
对于3.：爱，让我在共同生活中面对挑战
心理上获得健康滋养的爱，不仅为我们带来归属感和安全感，不仅让我们有机会施展我们的自由空间、实现我们的诉求，也能让我们兼顾我们与人类社会大团体和生态纠缠的网络化意识而高瞻远瞩。于是，每当我们郑重其事地待我们的爱的时候，其实我们也是在面对团体生活的挑战。在基督信仰意义上，上主把爱和仁慈洒向了各民族、各文化和各社会阶层的群体，而唯有承认主、领受了主的洗礼而信仰主的人，才有资格获享上主的恩宠。 为了人类团体的安定和福祉，重要的是要把对受歧视者、穷苦人和特别需要关照的人作为首当其中的大事来抓。即便在爱的维度上布满了苦痛和挑战，我们还是能让受关注的群体增进自尊心；因为凡是有志认识人类生存所有维度上共同诉求并以人性化价值观而公正行事的人，就能促成与生活在麻木不仁和固执己见的人迸发出不一样的自信心。 在家庭治疗实践中，本人也体验到，当一个人在社会和生存层面上怀有他强劲的认知感，以及有意识和不遗余力地愿意承担相应责任时，他个人已经不再局限在个人利益的水平线上，而是我为人人，共同受益。
1.4 爱，赋予我责任
对于4.：爱，赋予我责任
理应为我们自尊提供滋养的爱，也让我们意识到自己身上肩负着责任而变得逐渐成熟时，我们对爱的体验就会很深刻，例如在恋爱结婚和缔结家庭的过程。在此，赠予的自由，不仅仅体验着差异化的契机，又是我们与人对接、和使命对接后而体现出来的抉择义务。只有在这类对接的平台上，我们才能更好地发挥我们的聪明才智，才能更充分地展现出我们的个性和独特性，让我们以成年人的姿态，用统揽全局的视角，严谨而真实地面对自我、感受自我的悦纳。 在为孩子洗礼时，一些信友父母感受到洗礼礼仪中自己对于一个人重生的“托付责任”，这种经历为父母建立坚实的自信提供了可能。在《圣经》里，“托付责任”意义上的灵修经历，时常被描述为对先知和重要人物的“召叫叙事”，而不少的“召叫”受到了上主的格外保护，例如先知耶勒米亚或者先知梅瑟。 有些人，在感受到别人给予的信任和别人赋予的责任之后，先是感觉负担过重或者超出了个人能力，但适应之后，负担就能伴随着使命感一起成长，负担在成长中变成了强劲的动力。 一个人对待信任和重担的姿态，会在人心里长效地勾勒出自我认知，也如同一个人面对过高要求、失败、错误和无助一样，这些认知对我们自尊的发展起着重要的积极作用。 即使今天的信友也能感受到，上主委托我们为人类世界肩负起责任，担当重任，上主也允许我们犯错，也包容我们失败、失望甚至我们自己的过失。也正是与上主关系上这种灵修体验的理念为奠定健康的自尊提供了决定性的依托。
1.5 爱，在我年来、病痛和苦难时安慰我
对于5.：爱，在我年老、病痛和苦难时安慰我
一个人不只是在人生岁月静好的发展中能陶冶自尊，克服自卑感，即便是在身体和心理可能性受限的情况下，他照样怀有对健康自信心的渴求。如果一个人只从成功的视角出发去审视人生，这个人自然无法陶冶自尊，也无法克服自卑感；对他而言，生老病死以及由此而相关联的附带现象只能算作生命的枯萎。 然而，凡与老年人和临终人交往甚密的人，深有感触的是，当人接受了自己的人生历程、身体的过往和即将面临的死亡这些事实之后，他们释放出的安详、抚慰性和镇定性的能量会让人刮目相看，令人心悦诚服。假如我们与这些人谈起“上主与世界”，谈起“生命与死亡”，我们就可以让那些在生活日常琐事中拼命挣扎的人清醒，在各种烦扰中分清什么才是重要的、什么是可以忽略的警觉力。 在涉及这类题目的交谈中，我们感受到了对方经过诚惶诚恐和起伏人生之后沉淀下来的心历路程。他们当中有些人还能绘声绘色地讲述他们在各自心历路程上所学到的，他们学会了释怀，学会了放弃他们以前曾经认定重要和宝贵的东西，于是他们的舍弃换来了内心的安慰和安宁。 鉴于他们无法将他们这种心理上的淡定理解为身心能量的衰减与身体境况作为结果的这层关联，这些类人还是会倾向于认定内心的安慰和安宁属于一种恩赐。也正是这种体验为重新奠定一种新型的自尊铺平了道路，即这类似一个孩童经历多方面受爱戴、受恩惠和受认可一样的情感；不过，这类人能在经历舍弃必经之路上认知到，他所成就的、他所施予的爱以及他所投入的创造力。他懂得，自己的生命在另一种方式下像孩子一样隶属于一个特别的团体。他看到了内在的共融和相敬如宾等美德促使人成熟和保持成熟的能量，即便他无法再像从前那样把握人生了。他还能观望和释怀，可以把“余生视为礼物”，明白了余生与“永远” 正在对接的进程中。
健康的灵修在于，在主内去发现爱的差异性源泉，为这些不同形式的心理食粮敞开心扉，并从中受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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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nfred Hanglberge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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